《午夜降臨前抵達》經典語錄

來源:國語幫 1.47W
《午夜降臨前抵達》經典語錄

《午夜降臨前抵達》(副標題A Central European Odyssey)是中信出版社2015年9月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劉子超。

《午夜降臨前抵達》,是一本極具小説質感的旅行文學作品。

作者三年深入歐洲腹地,德國·捷克·波蘭·斯洛伐克·奧地利·匈牙利·斯洛文尼亞·的裏雅斯特,是一部現實與想象交織的沉浸體驗,極具小説質感的旅行文字。 


經典語錄

午夜時分進入一座陌生城市, 就像在玩一場捉迷藏遊戲。 有時,我甚至覺得一座城市的地圖在午夜都會悄然變異: 小巷摺疊,大路轉彎, 一些建築凸現出來,一些建築則暗自隱去。

我喜歡火車站,因為它像一出話劇的逼真佈景,也是一座城市的風情寫照。悲歡離合在這裏上演,也在這裏結束。在火車站,旅行者可以得到關於一座城市的全部想象。

窗外天*已晚,萬籟俱靜。走到陽台上,但見星光如沸。羣山彷彿巨人的黑影降臨。我這時才發現,山在白天是一種壯美,在夜晚卻令人心悸。那種龐大而未知的存在,不分晝夜地永恆矗立,讓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如果山願意,它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我,如同汶川地震,而我此刻還活着,不過依賴於它的垂憐。我上網,看到微博上有個長久未曾謀面的姑娘問我在哪裏。 “在斯洛伐克的羣山裏,此刻星光滿天。”我回複道。繼而可恥地向自戀傾向繳械投降,頗為矯情地發了一條微博:“穿越波蘭邊境,進入塔特拉山,此地到處是山毛櫸和冷杉。一個斯洛伐克人説,夜幕降臨後,會有鹿羣經過。我在想,可以把這句話作為新小説的開頭……”

我喜歡這種“天地不仁”的感覺,它讓我明白一切都沒那麼重要。

我喜歡這種“天地不仁”的感覺,它讓我明白一切都沒那麼重要。如同冬枯夏榮,其實早有安排,人事的成敗也同樣如此。我們真的可以改變什麼嗎?我站在山上想。抑或,我們只是命運的傀儡?我想起在印度,在佛陀講法的靈鷲山1上,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當我走下山時,我看到黑瘦的乞討者伸出的像天線一樣的手。是的,旅行讓我一次次確認人生的虛無,然後在隨波逐流中繼續我的人生。

節日於我變成了無關輕重的苦行,我該欣喜於自己的成熟嗎?還是遺憾於自己的冷漠?

我腳下的木地板發出“吱吱”的聲響,我知道,那是19世紀的迴音。某種程度上,那也是最後的貴族時代。進入20世紀以後,喧囂的*風潮、殘酷的戰爭、無情的大清洗,席捲並摧毀了一切精巧和珍玩。人類幾乎是在一片貧瘠的沙漠上,重新嘗試學習尊嚴和教養。站在米拉馬雷城堡,我感到自己回到了“故鄉”,它美而卑微,卻撫慰人心。旅行如同一種尋找,尋找逝去的、遺忘的事物,從而告訴自己世界上曾經有過美的東西存在。

世界的歷史就是一部幽靈遊蕩的歷史。然而在沒有火車,沒有汽車,沒有飛機的時代,他們是怎麼跨越整個歐亞大陸的? 或許正因為沒有這些交通工具,他們一旦完成了漫長的遊蕩之旅,也就喪失了重返故土的勇氣,只好定居當地,於是印度人成了吉普賽人,雅利安人成了印度人。

世界如一個不知疲倦的小兵,正按其自身的法則飛速行*,絲毫不以觀眾為意。

回到布爾諾, 我不打算再住瑪麗亞家了。重逢讓人尷尬, 況且她的目光中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我, 而我卻不想被打動。 我知道, 問題在我。

雖然旅途中的細節還歷歷在目,可我知道,記憶就像空中的氣球,早晚有一天會飛出視野。我所能做的,只有趁着這些細節還鮮活,把它們儘量完整地移植到紙上。歸根結底,我只有通過這樣笨拙的體力勞動,才能讓輕盈的旅行變得切身,而不至於變成 一陣縹緲的炊煙。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