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驢與我》經典語錄

《小毛驢與我》是西班牙諾貝爾文學獎得主J.希梅內斯寫下的關於自己與心愛的小毛驢普兒脣齒相依的散文集。《小毛驢與我》共100多個短篇，每篇文章短小、簡潔，乾淨典雅的文字，充滿詩意的憂鬱，散發出淡淡的哀愁，以孩子天真的口吻道出現實的不完美，字裏行間洋溢着愛和温情。在作者眼中，小毛驢普兒充滿靈*，高貴、善良。作者對它的情感有熱望，有憧憬，有擔憂，有苦*，有甜蜜，把自己與一頭小毛驢的一生情誼寫得令人動容。

夜*將至，薄霧裊裊，天空如紫*的帷幕。教堂塔樓外綠*、淡紫*的天光朦朧閃爍，流連不去。上坡的道路籠罩在昏暗中，籠罩在風鈴草叢中，周圍青草草香四溢，路上歌聲瀰漫，載着遊子的疲憊與渴望。突然，一個黑乎乎的傢伙，從埋在煤袋中的小破屋中鑽出，向我們走來，他頭戴便帽，手持劍杖，嘴上叼着雪茄，煙頭的紅光一明一滅，照得他那張醜陋的臉忽紅忽黑。銀兒嚇得連忙後退。“看看運了啥東西？”“您請看吧……是些白*的蝴蝶。”那人想用他的劍杖戳小籃子，我沒有阻止。我打開鞍袋，他沒看到任何東西。用於夢想的材料就這樣自由簡單地通過了關卡，都不用向税務員繳税。

是的！沒錯！唱吧，做夢吧，窮人家的孩子們！不久之後，當青春的第一抹紅暈浮現在你們臉上時，春天會像一個戴着冬天*的乞丐，把你們嚇壞。

一輪碩大無比的圓月跟着我們，月*純淨。沉寂的草地上，隱約可以看到荊棘叢中不知誰家的黑山羊。當我們經過時，有人悄聲地躲了起來……籬笆上方有一棵巨大的杏樹，一樹花瓣與月光似雪，樹尖兒上白雲繚繞，擋住三月星光*下的利箭，保護小徑……濃郁的橘子花香……潮濕、靜謐……這是女巫的溪谷……“銀兒，好……好冷啊！”

“載什麼貨？”“瞧......白*的蝴蝶。”那人想用劍杖戳小籃子，我沒阻止。我打開鞍囊，他沒看到任何值錢的東西。夢想的材料原本來去自如，無需隱藏，一毛税也不用繳。注：劍杖是內藏*劍的手杖。

普兒和我踏着黃昏的微光來到村子裏，冷得發僵，穿過陋巷紫*的*影，巷底是個乾枯的河牀，窮孩子們相互嚇着玩，假扮乞丐。有一個頭套麻袋，有一個説他看不見，還有一個學跛子。然後他們又忽然扮成別的樣子，孩子總是這樣：有衣服鞋子可穿，又知道母親總是有辦法找到食物給他們吃，他們便自以為是王子。“我爸爸有隻銀表。”“我爸爸有匹馬。”“我爸爸有支*。”天亮就起牀的表，殺不死飢餓的*，走向貧窮的馬。接着他們圍成圓圈。在重重夜*裏，有個小女孩以單薄的童聲——黑夜裏一縷流動的水晶——像公主般唱起曼妙的歌：“我是奧雷伯爵的小寡婦……”好，很好！歌唱吧，做夢吧，窮人家的孩子！青春的第一抹紅暈即將來臨，春天會像喬裝成冬天的乞丐，把你們嚇壞

我們觀察太陽的工具無所不包：看戲用的望遠鏡、野外用的雙筒望遠鏡、玻璃瓶子、煙燻黑的玻璃；看太陽的人也到處都是：陽台上、廄欄的台階上、*樓上的窗户、天井的格子窗，透過格子窗上藍*和猩紅*的玻璃……太陽剛才還用千變萬化的金*光線，把萬物變得兩倍、三倍或是一百倍那麼碩大美好，現在陽光消失了，少了黃昏這段悠長的過渡時期，天地一時荒涼、灰暗，就好像太陽把黃金換成了白銀，又把白銀換成了紅銅。小鎮有如一枚陳舊發黴的銅*，已經一文不值。街道、廣場、塔樓、山上的小徑，看起來多麼淒涼，多麼渺小啊！廄欄裏的銀兒看起來也不似真的，它變了，變成了一頭紙驢；一頭不同的驢子……

銀兒個頭小小、全身毛茸茸、滑溜溜——摸起來軟綿綿的，就像一團棉花，沒有半根骨頭似的。只有那雙黑玉鏡般的眼睛，明亮鋭利，彷彿兩隻黑水晶做的*殼蟲。我鬆開韁繩，讓它去撒歡兒。它走進草地，用鼻子輕撫那些小花兒——粉紅、天藍、金黃的小花兒，它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幾乎沒有碰觸到花瓣。我温柔地喚它：“銀兒？”它馬上朝我快樂地小跑過來，那樣子就好像它正“哈哈哈”地笑着，陶醉在自己悦耳的“嗒、嗒”聲裏。我給什麼它都吃。它喜歡小蜜橘、喜歡所有琥珀*的麝香葡萄，還喜歡帶着水晶般蜜珠兒的紫*無花果。它温柔可親如小男孩、小女孩，卻又強壯牢靠如磐石。星期天我騎着它穿過城郊小巷，那些來自鄉間、衣着整潔、舉止悠閒的人們，紛紛停下來打量它。

可憐的驢子！你那麼美好、尊貴、機敏！反諷語——為什麼？難道連一條正經的描述也不配？驢子的真實寫照會是一則春天的故事。哎！説真的，大家應該把好人叫做“驢子”，把壞驢子叫做“人”才對。反諷語？怎能這樣説你。你聰明絕頂，是老人與小孩、溪流與蝴蝶、太陽與*兒、花朵與月亮的好朋友。如此耐*而體貼，憂鬱又可愛，是草原裏的馬爾柯·奧略里奧。

銀兒，如果你同別的孩子一道上一年級，你也會學會字母表，學會怎麼寫字。你也會像蠟像裏的那頭驢子那麼聰明，蠟像陪伴頭戴人造花冠的海妖，海妖待在玻璃櫃中，一片肉*、玫瑰*和金*，在綠*的海水中悠然自得；銀兒，你甚至會比巴羅鎮上的醫生和神父聰明。

綠野已經在我們面前。燃燒着的靛藍*蒼穹，遼闊而又純淨，仰望天空，我勇敢地睜開眼睛——耳邊的噪音聽起來多麼遙遠啊！——靜靜地接受這無邊無際的天地間難以名狀的寂靜、神聖和*的寧謐。

“別怕，小子，怎麼啦？來，乖乖……那不過是在*斃猶大呀，傻瓜。”對，他們在處決猶大。孟都里奧吊了一個，恩美貂街也吊了一個，還有一個在市府廣場。昨晚，黑暗中看不見將猶大吊在陽台下的繩索，只看見猶大彷彿被一股神祕的力量託在空中，一動也不動。假人頭頂破舊的大禮帽，手穿女人的袖子，面戴大官員的*，下身穿着篷裙，在寧靜的星光下，看起來真是詭異之至！*兒對假人吠叫，欲走還留。馬匹有所顧忌，不願從底下經過……聽，普兒，鐘聲宣告大祭壇的布幕已經拉開了。城裏頭每一響*聲，我想沒有一*不是打在猶大身上的。火*的味道甚至飄到這裏來。一*，又一*。

今天呢，普兒，猶大是議員、教師、律師、税吏、市長、接生婆。每個人在復活節前一天的早晨都棄老還童，假借一場籠統荒謬的春季復活的模仿儀式，趁機向仇家放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