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記》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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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南疆喀什巴扎,是從一口現榨的石榴汁中突現的。當石榴汁鮮紅的顏*和甜*清麗的滋味浸過我的脣齒、舌尖、咽喉,到達無邊黑暗的肺腑,再抬眼,陽光已重新佈置了街道:左邊是賣高粱掃把的婦人頭巾的深褐,她面前掃把上高粱微微的紅暈;右邊是賣烏斯蔓草的紅衣少女和她街頭青春的迷惘;身後是榨石榴汁的維吾爾漢子,他用力時手臂上肌肉隆起,轉頭看他時,他眼裏有笑意相對,那街頭傳達莫名笑意的眼睛還留有石榴花的顏*……

《植物記》經典語錄

植物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不是無條件的,不宜期望任何同情和無償的仁慈援助,它根本不會枉費時間徒勞地祈求蜜蜂、鳥類和人的恩惠。植物或者比我們更懂得,這個世界上一切和死亡抗爭的生命都是為了自己的種屬而生存的,決不會為另一種屬的開花結果、生兒育女的事業無私效勞;但是植物只能一動不動的命運,註定它得依靠與它者的合作才能完成傳播大業。

這水果也是奇怪,比如説蘋果梨子西瓜,明明是長在地面上的,甚至在高高的樹上,卻不知從哪兒抓來一肚子的水,成就一腔的甜蜜竊喜;最不可理解的要數椰子,把自己舉得那麼高,也沒見它餐風飲露,卻也不知從哪兒竊來那麼一大汪水,一肚子的清冽甜美;而蓮藕、菱角、荸薺們明明長在水畔,甚至就掩埋在水裏頭,卻長得如此不着水跡,實在到有些憨實,但這憨實得了水的*潤,所以也不笨,好似村寨人家的雨後晴天。

“結婚還是獨身”並不單是人類的問題,植物們對此大約也是各執一詞。區別就在於,植物們並不為此爭論——植物都是行動派,它們不像人類那樣需要誇誇其談、喋喋不休的“雲*”。對人類來説,這“雲*”幾乎像呼吸一樣不可缺少;而植物們能看懂天空上星星聚集的謎語,並對每一股風、每一隻飛來的昆蟲心領神會。或者正因為如此,蒲公英降落傘般的種子才會“稱心得像一個外出旅遊的神”——蒲公英有極強盛的生命力,只單獨一種,就可以成功反駁 “植物單*生殖勢必脆弱”的論調。

在深冬枯黃的落葉、牛蒡和薰黃的大片蒿類植物中,溪影流散裏處處開着紅蓼,它鮮紅的枝葉剔透如漢樂府裏的“不惜紅羅裂,何論輕賤軀”。然而有秋日溪水潺然,便只是枯葉,也沒有輕賤,而且蓼枝上分明還有紅蓼花開。透着紅蓼花紅紅的小花粒望秋日田野,各*的黃已然層次分明,翻卷在列維坦的油畫裏。王維曾詠西施“君寵益嬌態,君憐無是非”,也是這山河大地,秋日朗照與溪頭紅蓼的寫照,是以紅蓼傍樹聽溪低垂的微紅,粒粒都是山河曙*初動。

煙草、尼古丁以及疾病的事情留給科學家去研究吧,對我而言,“煙草”總不如“莫合煙”來得熟稔,這就好比“衣服”和“服裝”是不同的:衣服是人的,甚至有可能是我的;服裝屬於衣架或者T型台。“莫合煙”這個詞和捲煙的動作總會為我翻開熟悉的場景,比如早晨的*街街頭,比如維吾爾族老人高高舉起的煙紙上煙絲聚集的陽光。

窺見植物的繁殖邏輯,也許人類也雌雄同體過,備用方案——可自體繁殖,但這是最差的情況,在物種多樣的環境中,還是傾向於雜交繁衍多樣*的物種,生存的機會會大。梅特林克描述的故事似乎是個母系氏族,在某個特定的時刻,王后以難以察覺的優雅親吻了情人,採用了應急方案。其實不是“王后”的傲慢已被時光瓦解,而是“無限的援*永不抵達”。

後來和南方的朋友説到葵花籽,説北方人的門牙往往有一小缺口,就是小時常吃葵花籽的結果。他認為難看,我卻不覺得,也並不完全是對完美無缺的東西有疑慮,而是被葵花籽的香和家常的幸福安慰過——有缺憾的憶念總比沒有憶念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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