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重逢》經典語錄

對越自衞反擊站13年後，少校*官趙金回鄉探親，湍急的河流擋住了回家之路，卻幸遇分別多年的戰友、幼時的玩伴——錢英豪、郭金庫…… 往事如煙，錢英豪天生的*人，足智多謀、英雄無比，卻一*未發就成了敵人*下的冤下的孤魂；郭金庫戰後復員回鄉，窮困潦倒，仍沉迷於往日的*營生活…… 人與鬼心靈的對話展現了*陽兩界、現實與已往的不同與困惑。

這就是我的女兒？抱着她我感到絕望極了，心裏一片廢墟。已是秋天了，樹上已有焦黃的葉片滴溜溜落下，風蕭蕭，長空雁鳴，可這不足半歲的孩子只穿着一件遮住肚臍眼的小兜兜，光着屁股赤着腳，凍得**涼。

我們活着咬鋼嚼鐵，死了也要坦坦蕩蕩

啊呀呀好痛啊我的娘我的親孃你兒子的身體已經像篩子一樣前後透亮穿透了我的子*又把我依靠着的那棵大樹打成了重傷樹的呻吟聲至今還在我的耳邊迴響樹説我是無辜的啊你們為什麼要打爛我的胸膛這些灼熱的鉛*將使我的血管再也不能通暢再見了再見了我的親孃其實並不是您把我送上戰場那些歌那些詩都是想像都是撒謊穿透了我的子*更把我的親孃的胸膛打成了重傷親孃的呻吟聲比黃河還渾比長*還長親孃説應該讓我去把子*攔擋白髮人送黑髮人血淚汪汪啊呀呀我的親孃啊我的親孃啊呀呀親孃啊呀呀我的親孃……

我託着我的女兒，心如蒼涼的荒原，眼睛越過河堤對面稀疏的樹木，看到那一片片白棉如雪的大地。螞蟻般的人們還在地裏勞碌着，那其中有我的妻子。十幾小時沒吃一點奶水的女兒在我的手上睡着了。她睡得很不安寧，不時地抽搐着。我在清涼的空氣中，嗅到我女兒身上的腥臭味兒……”

那些在我體內躍躍欲試的液體奔湧而出，在我與河水之間也立即架起了一弧袖珍的*虹，我感到那些液體在我體內快速地循環着，沖刷着每個管道、管壁上附着多年的積垢溶解在液體裏，並隨即排到體外。這種沖刷積垢的愉悦真是無法形諸語言。其實在這個過程中，我是身不由己的。肢體活動受限，思維卻極度自由，感覺極端敏鋭。我看到那架*虹在不斷地變換顏*，赤橙黃綠青藍紫，陽光裏包含的顏*都在這*虹裏表現出來。

我拄着*站起來，眼前晃動着炎炎白日*出來的黑*光線，海灘光芒四*，每一顆沙粒就是一道*線。我感到腸胃絞動，頭痛耳鳴。大海上吹過來腥鹹的熱風加重着我的不適，海浪千重萬疊，海水一片黑暗，只有朵朵浪花反*着藍*的光，藍是燙我眼睛的顏*。

爹更老了娘也更老了，孩子黑乾枯瘦像只鑽灶洞的貓。破屋爛舍，一地雞屎。鍋裏扔着幾隻髒碗，鍋台上扔着兩塊地瓜。爹咳着喘着去放牛，娘揹着我的女兒，挪動着兩隻小腳繞着院子轉圈，孩子啞啞着嗓子哭，有氣無力。進門叫了一聲娘，淚就湧了出來。

他像根棍子一樣筆挺着往前倒，在接地的瞬間才單手撐地。這一倒勇敢瀟灑，優美無比。他刷刷地前進着，低姿勢，快速度，像一匹遊動在金黃沙灘上的草綠*蜥蜴。跟着我，別吱聲。透過稀疏的枯草，我們漸漸逼近了河*上的雁羣。*是那樣的美麗，七*的顏*在*上團團旋轉着，鴻雁們麻*的樸素羽毛沾了太陽的光竟然也如夢一般絢麗。

往昔的輝煌夢想也許早已生長在柳樹的年輪裏柳樹的纖維裏，我們撫摸着裂綻疤紋、生滿青苔的樹皮，齊齊地歎一口氣，六隻憂傷的眼睛，碰在了一起。

後半夜時，大雨停止，山林中流水聲響亮，藍*閃電疲倦地抖動着，我透過縫隙，看到那些常青植物的水光閃爍的肥大葉片和躲藏在葉背的**昆蟲。又一道閃電亮起，我萬分驚訝地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出現在墓地裏。那熟悉的、從我出生起就在我耳邊迴響的嘎吱聲又響起來了。我的裝着木腿的爹來了。他捏亮手電，照着我的墓碑，摸索着我的名字，老淚縱橫，與雨水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