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星的標誌下》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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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土星氣質的一個特點是認為該對其本質的退縮負責的是意志,於是對意志加以指責。憂鬱的人相信意志是軟弱無力的,便加倍努力,來發展意志。如果這些努力是成功的,那麼,隨之而來的意志的“瘋長”通常就會以工作狂的形式出現。因此,始終為“淡漠憂鬱——苦行僧常患的病——所苦”的波德萊爾在許多信件及其《私人日記》結尾處,總是充滿*地保*幹更多的工作,連續不斷地工作,除了工作,什麼都不幹。

《在土星的標誌下》經典語錄

憂鬱質氣質的人感到自然界、自然的情感世界並沒有什麼誘惑力。《柏林童年》和《柏林紀事》中,他的自畫像是一個情感完全被疏遠的兒子;作為丈夫和父親(他有一個兒子,生於1918年,20世紀30年代中葉與本雅明的前妻移民英國),他似乎簡直就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親情關係。對憂鬱的人來講,以家庭紐帶形式出現的自然情感引入的只是偽主觀的、多愁善感的東西;這是對意志、對**的壓榨;它們剝奪了他們集中精力去工作的自由。這一自然情感也是對人*提出的一種挑戰,憂鬱的人有種直覺,知道自己在人*方面是欠缺的。

土星的影響使人變得“漠然、猶豫、遲鈍”,他在《德國悲劇的起源》裏寫道。遲鈍是憂鬱症*格的一個特徵。言行笨拙則是另一特徵,這樣的人注意到太多的可能*,而未發現自己不現實。還有一個特徵便是頑固,這是因為他渴望高人一等——這實在是一廂情願的事情。

帶着他的殘篇斷簡、他的傲睨一切的神*、他的沉思,還有他那無法克服的憂鬱和他俯視的目光——會解釋説,他佔據了許多“立場”,並會以他所能擁有的正義的、非人的方式捍衞精神生活,直到永遠。

對於憂鬱症來説,裝腔作勢、遮遮掩掩似乎是必要的。他與別人的關係複雜,不明朗。那些高人一等的、不足的、情感迷惘的感覺,那種不能得到想得到的、抑或甚至無法對自己以合適的(或統一的)名稱講出來的感覺——所有這些感覺都覺得應該掩蓋在友好,或在最具道德原則的*縱之下。使用一個由那些瞭解卡夫卡的人也用在他身上的詞語,舒勒姆談到了本雅明與別人的關係的一個特徵,即“幾乎是*式的彬彬有禮”。

憂鬱的人所表現出來的工作作風就是投入、全身心的投入。他要是不投入,注意力就渙散。作為一個作家,本雅明能夠異乎尋常地集中思想。他能兩年就完成《德國悲劇的起源》的準備工作和撰稿;其中有些章節,他在《柏林紀事》中吹噓,就是漫漫長夜坐在咖啡館一個爵士樂隊邊上寫成的。但是,儘管本雅明頗為多產——有幾個階段,他每星期都為德國文學報刊寫稿子,結果*,他再也沒能寫出一本正常厚薄的書了。在1935年的一封信裏,本雅明説到撰寫《巴黎:19世紀之都》時的“土星式的緩慢進展”,這本書他1927年就動筆了,原以為兩年之內就能殺青。他的典型的寫作形式還是隨筆。憂鬱的人所表現出的注意力的集中及其耗竭設定了本雅明發展思想的長度極限。他的重要文章彷彿都正好在自我毀滅前及時收

對於出生在土星標誌下的人來説,時間是控制、不足、重複、僅僅實現等等的媒介。在時間裏,一個人不過是他本人:是他一直以來的自己;在空間裏,人可以變成另一個人。本雅明方向感差,看不懂街上的路牌,卻變成為對旅遊的喜愛,對漫遊這門藝術的得心應手。時間並不給人以多少週轉餘地:它將我們從後往前推,把我們趕進現在通往未來的狹窄的隧道。但是,空間是廣闊的,充滿了各種可能*、不同的位置、十字路口、通道、彎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死衚衕和單行道。真的,有太多的可能*了。由於土星氣質特徵是遲緩,動輒表現出猶豫不決的傾向。

土星氣質的標誌是與自身之間存在的有自我意識的、不寬容的關係,自我是需要重視的。自我是文本——它需要譯解。(所以,對於知識分子來講,土星氣質是一種合適的氣質。)自我又是一個工程,需要建設。(所以,土星氣質又是適合藝術家和殉難者的氣質,因為正如本雅明談論卡夫卡時所説的那樣,藝術家和殉難者追求“失敗的純潔和美麗”。)建構自我的過程及其成果總是來得過於緩慢。人始終落後於自身。

對於這個能夠站出來為普魯斯特“破口大罵友誼”而辯護的人,會無情地拋棄朋友,就像發現自己對青年運動的同志不再感興趣就拋棄他們一樣,知道了這一點,人們不會感到有什麼驚訝;同時,瞭解到這個愛挑剔、固執、極其嚴肅的人也會對在他看來可能高於他的人奉承拍馬,知道了他幾次到丹麥拜訪布萊希特時也會讓他自己被布萊希特“嘲弄”(他本人語)、被他蔑視,人們也就不會感到有什麼驚訝。知識生活的王子也可能是一個弄臣。

本雅明回憶童年時代和母親散步時的倔強,母親會把無關緊要的行為內容變成對他實際生活能力的測試,因而強化了他本*中笨拙無能(“到今天我都不會煮咖啡”)和極其倔強的層面。“我比實際上似乎更遲鈍、更笨拙,也更愚蠢的習慣源自這樣的散步,這樣的習慣具有一種隨之而來的極大的危險*,即它會使我認為比我實際上更敏捷、更靈巧,也更精明。”這一頑固造成的“最嚴重的後果是,進入我視野中的東西我好像連三分之一都看不到”。

(“每次意志被擊垮”〔波德萊爾語〕所產生的絕望是現代藝術家及知識分子——尤其是那些既是藝術家又是知識分子的人最為典型的抱怨。)一個人只好去工作,否則,他可能什麼都幹不了。甚至連憂鬱質的迷離也用於工作,憂鬱的人也許會努力培養一連串變化無常的幻覺狀態,如夢幻,或者是通過吸毒以進入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超現實主義積極重視波德萊爾以極為消極的方式體驗過的東西:超現實主義並不因意願的消逝而感到悲傷,而是將之提升為一種理想,認為可以依靠夢的狀態來提供工作所需要的全部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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