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維塔耶娃詩集》經典語錄

1992年秋天。在關於茨維塔耶娃的一次*研討會上，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布羅茨基宣稱，茨維塔耶娃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詩人。當有人問道：是俄羅斯最偉大的詩人嗎？他答道：是全世界最偉大的詩人。有人又問道：那麼，里爾克呢？布羅茨基便有點氣惱地説道：在我們這個世紀，再沒有比茨維塔耶娃更偉大的詩人了。 瑞典皇家科學院諾貝爾評獎委員會主席埃斯普馬克則認為，茨維塔耶娃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既是她的遺憾。更是評獎委員會的遺憾。由此可見這位女詩人在二十世紀世界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

像這樣細細地聽 像這樣細細地聽， 如河口凝神傾聽自己的源頭。 像這樣深深地嗅一朵小花， 直到知覺化為烏有。 像這樣，在蔚藍的空氣裏 溶進了無底的渴望。 像這樣，在牀單的蔚藍裏 孩子遙望記憶的遠方。 像這樣，蓮花般的少年 默默體驗血的温泉 就像這樣，與愛情相戀 就像這樣，落入深淵。

致勃洛克 你的名字是手中的小鳥， 你的名字是舌尖上的*塊。 你的名字是眼睛上的吻， 親吻那合攏的眼簾温柔的寒意， 你的名字是一口幽藍、*結的泉眼。

我的靈魂和你的靈魂是那樣親近， 彷彿一人身上的左手和右手。 我們閉上眼睛，陶醉和温存， 彷彿是鳥兒的左翼與右翅。 可一旦颳起風暴——無底深淵 便橫亙在左右兩翼之間。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車，你的名字是俄羅斯漫長的國境線。

脈管裏注滿了陽光 脈管裏注滿了陽光——而不是血液—— 在一隻深棕*的手臂中。 我獨自一人，對自己的靈魂， 滿懷着巨大的愛情。 我等待着螽斯，從一數到一百， 折斷一根草莖，噬咬着…… 如此強烈、如此普通地感受生命的短暫， 多麼地奇異，——我的生命。 1913.5.15 （汪劍釗 譯）

詩歌在生長 詩歌以星子和玫瑰的方式生長， 或好似那不曾為家人所期望的美人。 對於所有的花環和最高榮耀 一個*：它從那兒到達我這裏？ 我們在睡，忽然，移動在石板上， 天國那四瓣的客人出現。 噢世界，捉住它！通過歌手-在睡夢中-被打開了 星子的規則，花朵的公式。

你拒絕所有情人的天姿國* 只為伊人骸骨些許

茨岡人熱衷於離別 茨岡人熱衷於離別！ 相會不久——又匆匆分離， 我用雙手託着前額， 凝視黑夜，陷入了沉思： 任憑誰翻遍了我們的信札， 沒有人能明白內中真情， 我們是那麼背信棄義，卻意味着—— 我們又是那麼忠實於自己。 1915.10 （汪劍釗 譯）